立秋到蛐蛐叫 “蟋蟀江湖”杭州闹
坊间一直有这样的说法:“蟋蟀读知秋令早,芭蕉正得雨声多。”立秋一过,蛐蛐大军就“驻扎”在杭州里仁巷的花鸟市场,人头攒动,十分热闹。
近日,记者前往杭州古玩城门前的里仁巷,20多个商贩已经齐刷刷地坐在树荫下乘凉,面前摆着大大小小几十个瓷罐子,每个罐内都装着一只蛐蛐供人挑选,来往的客人围在摊贩面前,有凑热闹的,也不乏行家来“淘虫”的。
价格高低不同
挑选蛐蛐有门道
记者挑选了一个相对人少的摊铺,老板是北方人,留着平头,他的面前放着几十个圆柱体的铁罐盒子。老板告诉记者,一只10元,个数多可讲价,随意挑。而身旁的大伯正卷起衣袖,拿着蟋蟀草全神贯注地逗着手里的“宝贝”,“这个不行,个头太小。”大伯一边自言自语,一边挨个打开面前的罐子验货。
随后,记者了解到大伯姓方,是一位玩虫近5年的老玩家。他说,自己来这里只是想寻寻“草根潜力股”。刚刚拿着蟋蟀草就是为了挑衅它,因为蛐蛐一旦被激怒,就会震起翅膀发出响亮的叫声,有助于其分辨优劣。谈到如何评判蛐蛐的好坏,方大伯显得很内行:“首先要看它的头,头要大,颜色要正;再看眼,眼要有神,就是常说的精神头好不好;最后看牙,牙齿要尖要亮。民间有个‘五不选’的说法:战须短而细不选;翅色油滑不选;背空、肋细、腰硬不选;扁薄不选;色不正不选。其实,说白了就是要选威猛、精神、活泼、色正的蛐蛐。”
记者分别观察了几家,发现罐子的盖上都小有“名堂”,有些卖家用自己的方式标注蛐蛐的品相,有的盖子上写着“好”、“精品”,还有的画着圆圈、打勾等符号,不同的标记也意味着蛐蛐的“身价不同”。
一上午,这位老板卖了70多只蛐蛐,“最贵的卖了35元,最便宜的10元钱一个,运气好一天能卖上百只。杭州的买虫大军多数以50后和60后的退休男性为主,他们多数在童年时期对斗蛐有很深的情结,也有后来自己想图个乐子的。”
夫妻齐上阵
高楼多了虫子少了
干这一行可不容易,白天蹲点,晚上行动。
里仁巷的尽头是一位女卖家,在众多男老板中显得尤为特殊。她说,自己做这一行已经很多年,基本在北方跑。“我老公负责晚上抓,我白天负责出来售卖。”自从入暑以后,丈夫每晚8时出门,穿上防护服,戴上头灯钻进郊区农地里,赶上好的时候,两个小时就能抓十几只,有时也一无所获。每天早上天微亮,她就骑着电动车、扛着编织袋到这里售卖。
据围观的本地爱好者说,市场上出摊卖蛐蛐的女卖家并不稀奇,在山东等地更是常见。因为大半夜蹲庄稼地很辛苦,多是男人去抓;晨曦时分,女人们便带着蛐蛐来到花鸟市场。做得好的,一季能挣个万把元甚至更多。
“省内的蛐蛐不争气,个头不大,卖不了高价钱,山东的蛐蛐在这边‘身价’都是翻倍的。”女卖家对记者抱怨,“杭州的大楼越来越多,能听到蛐蛐叫声的地方也越来越少了。”在场的另一位资深玩家秦大伯表示赞同,几十年前,老居民楼下的草丛里随处翻翻都有可能找到野生大只的蛐蛐。“斗蛐蛐已经是我们那个年代的专属记忆了,现在的孩子早就不会‘寄情山水’,只知道低头玩手机。”
爱虫者趋之若鹜
蛐蛐江湖的“前世今生”
据史料记载,斗蛐蛐的历史始于唐朝,著于宋朝,至今已有八九百年。赵宋时期,在朝野内外大兴斗蛐蛐之风,更有“万金之资付于一啄”之说。
早时,人们还不具备长途奔波、远赴他乡捉虫的条件。直到上世纪七八十年代,南方虫玩家渐渐发现了山东蛐蛐的优势,因为南方不仅虫源匮乏且品种不够理想,于是纷纷北上收虫。
每年收虫季,众多江浙一带买家齐聚山东宁津。当地农民发现了其中的商机,纷纷加入捉捕售卖的行列。慢慢地,一些脑子活的“虫贩子”便打起了中介主意,他们从农民手中大量收购“上等货”再倒卖给各地玩家,以此赚取差价,轻轻松松都能卖出上万的价格。
近几年,民间斗蛐蛐之风又起。据了解,上海已出现数万人参与的蛐蛐市场,山东、天津等城市已建立起专门的蛐蛐协会、举办斗蛐大赛等活动,斗蛐已和钓鱼、养鸟、玩石一样,成为市民怡情生活的一种方式。
“那名贵好虫一定战斗力强吗?”面对记者的询问,老板们均笑着表示,品相好的只代表有个好“底子”,但关键还取决于斗虫前一段时间的饲养状态。如果照顾得当,虫儿精神头好,自然事半功倍;若是不悉心饲养,再名贵的品种也有可能“泯然众虫矣”。